呓萤

混乱杂食的佛系选手。
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汇时互放的光亮。

【喻黄喻】那时正少年。

· 高中校园设定。

· 喻黄喻无差。

· 推荐标题借用的一首歌《那时正少年》敲好听qwq






[01]


冬日清晨五点半的公交车上,喻文州在后排寻了个灯光照得清楚的角落坐下。他上的是公交车的起始站,偌大的车厢空荡荡的,冷冷清清。前排零零星星坐着的是几个西装革履、怀里抱着公文包的男人,和妆容精致、衣着职业化的女人。他往车窗外望了望,天色黑漆漆的一片,几颗惨白的星子稀稀疏疏地挂在沉寂如灰的帘幕上。

他将书包放在腿上,翻出记录着数学重点题的笔记本开始看起来。五点半,距离太阳升起的时间来还早得很,公交车上的空气也很冰凉,他只好将校服拉链拉到最上端的领口位置。白色的光线还足够亮,只不过车身摇摇晃晃的,一片又一片的黑色小字在眼前模糊出了些许重影,他重重地揉了揉眼睛。

“叮——下一站是城南街[备注1],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听见站名,喻文州专注的眼神忽然恍惚了一下。他微微抬起眼睫,果不其然,第一个冲上车子的是一个浅蓝色校服的少年,棕褐色的头发十分飞扬,刘海儿不听话地打着卷儿。他一手握着三明治,另一手抓着一个小本子,身后还背了个鼓鼓囊囊的大书包。

少年很不客气地快步小跑到距离下车的门最近的位置坐下。从喻文州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侧脸。他先是三口两口吞完了三明治,随手把塑料袋往校服裤的口袋里一塞,然后一本正经地轻声咳了咳,打开了小本子。那是本写着高考英语必背词汇的小本子。

这时候已经六点钟出头,公交车上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天色还没完全亮起来,但总算露出了温柔的鱼肚白。还有些淡淡的蓝色,只是很浅很浅,像一笔被白水洗过的蓝色颜料。

六点半,喻文州收起笔记本,把书包背在身后,站起了身,小心翼翼地挤出人群。他挤到下车的门口,少年已经扶着旁边的扶手站在那里了。

少年飘忽的眼神凝固了一下,显然也看见了他。喻文州被他撞进瞳孔中,却有些发怔的样子,与少年对视了一秒,很快地抢先移开了目光。

“叮——下一站是蓝雨路[备注2],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少年跳下了车,喻文州静静地跟在他身后。这条小路有些僻静,落尽了叶子的干枯的树枝交叠着在他们头顶上铺满,遮挡住总算明亮起来的天光。两个人穿着同样的校服,相距十米,一前一后地走着。

直到一个骑着单车的男生从喻文州身边飞驰而过,却在经过少年时一个急刹车,往少年的肩膀上用力拍了一把,兴奋地大声叫着少年的名字:“黄少天!”


[02]


黄少天从高二那年起决定一个人坐公交车上下学的时候,都会遇见一个与自己同校同级的少年。

黄少天知道这个人,他叫喻文州。只不过两个人在学校中的生活简直毫无交集,喻文州学理,而他是个文科生。

其实一开始黄少天很想找这个人聊聊天解解闷,不过喻文州每次都很孤僻的样子,一个人缩在公交车后排的角落里。而等到黄少天从城南街上车的时候,喻文州座位的附近已经人满为患了。

再后来随着光阴的流逝,高三的学习压力越来越重,紧紧捆绑着他们每时每刻的一举一动。连黄少天这种对成绩不怎么上心的人也不得不开始在上学路上复习英语单词。所以同车将近两年,两个人却一句话都没说过。

其实黄少天一直对这个素不相识的同学有些好感。他第一次听说喻文州的名字还是高一的时候了,语文老师冯宪君拿着一篇年级里最高分的作文给他们读。最后冯老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们瞧瞧,一个理科班的同学的作文都比我们文科好!你们真是我教过的最差的班!”

他如果不说最后一句话还好。最后一句话音刚落,不知谁先哈哈轻笑了一声,随后传染了整个班级,教室中爆发出阵阵杠铃一般的笑声。

带头笑的人是黄少天。其实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猛地听见这句被称为所有老师的名言的话,一时间戳中了笑点。

冯宪君怒了,一拍桌子:“黄少天同学别笑了!虽然你这次总分排名不错,可是作文还不如人家理科班的喻文州同学!”

喻文州。

其实就在这个瞬间,他记住了喻文州的名字。不知是刻意去记还是无意之间留下了深刻印象,总是此后,喻文州的名字被他一直记了那么多年。

黄少天觉得,自己便是因为那篇作文而被喻文州吸引住的。他想,那个素不相识甚至不知道容貌的喻文州同学,他的手中是不是握着一束洁白的风信子,浅绿色的花茎上簇着一团白色的星星。他的文风很美,那么他一定有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才能握住那只外表普通的签字笔,写下那些干净又明亮的文字,而文字中那种温柔的感觉,就像全世界的春雨落在全世界的草坪上[备注3]。

后来黄少天和年级中大多数同学们混得熟了,才知道哪个人叫做喻文州。黄少天有的时候在走廊上遇见他,总是一副平静到看不出感情的面容,手中端着一杯刚泡好的速溶咖啡。黄少天微微低过头去瞧他拿着咖啡杯的那只手,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手指修长又好看,只是骨节的地方透着些苍白。

不过时间久了以后,黄少天总觉得当他与喻文州擦肩而过的时候,总能闻见一股浓郁的咖啡味儿。其实他是不太喜欢咖啡的,每次闻到那种味道都会控制不住地打喷嚏,所以每当喻文州走过黄少天身边之后,都能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喷嚏声。

喻文州郁闷地想,黄少天同学都对自己过敏了,这是有多不喜欢自己啊。


[03]


喻文州自然很知道黄少天的名声。在他们年级,没听说过喻文州的人多了去。可是如果问有谁不知道黄少天,大概是无人说不的。

高三那一年所有人都是紧绷着的。喻文州距离他理想的大学还差得很远,恨不得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学习。幸好蓝雨高中还允许高三的学生上体育活动课。不过尽管没有了老师的管教,有些人还是极其自觉地在操场边找个角落争分夺秒地学习。

不过当然也有另一些人,以黄少天为代表。

黄少天的成绩一贯优异。不过用他们班主任魏琛的话来形容,如果更努力一些,他还可以比现在更好。

这话不知黄少天听进去了多少。不过体育活动课上,他和他的兄弟们抱着篮球挥洒青春的身影成为了一道不可多见的风景。

那是秋天的时候,喻文州盘着腿在银杏树下,后背贴着树根坐着,一本练习册平摊在他的膝盖上。杏黄色的银杏树叶被秋天萧瑟的凉风一吹,沙啦沙啦地往下落,落得他满身都是。

喻文州看得累了,抬起头想放松一下眼睛,结果就见理科班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向他跑过来:“同学,约场球吗?我们还差一个人!”

喻文州刚想婉拒他,可是远远地望过去,球场中央的胳膊间夹着个篮球的人不是黄少天又是谁?他一愣,拒绝的句子在嘴里打了个转儿,竟然还点了两下头。于是他立刻被这个男生拽起来了,练习册被仍在层层树叶上。

黄少天看见喻文州,眼神在他身上停顿了一会儿,而且这一会儿还挺长,喻文州没有回避他的视线。不过最终黄少天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将手中的篮球用力拍过去:“宋晓你发球吧。”

喻文州其实对打篮球不怎么在行。刚刚半是被迫半是自愿加入的时候,他还有些期待自己的技术会不会进步一点,结果发现很久不打的结果只有比以前更糟糕。

一场下来,喻文州挺懵的,觉得自己完全处于状况之外——而且他根本摸不到球。

再看看神采飞扬的黄少天,额前的汗水划出细小的弧线,喻文州觉得自己的处境太尴尬了。

他对拉自己过来的宋晓同学挥了挥手,苦笑着示意自己真的不会打球,还是下场吧。宋晓刚想说好,黄少天却突兀地喊了一句:“这次我没打好,再来一局,谁都不许下场啊!”

喻文州正在慢慢倒退回去的脚步被他喊得停下了。黄少天刚才那句话不是对着他说的,可是他明白,那是说给他听的。

然后心里升起一种意料之中的、小小的欢喜与雀跃。


[04]


高三的学生必须留在学校上晚自习,放学的时间是八点半。喻文州拉了拉上衣的拉链,加快了走向车站的步伐。

身边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是黄少天。黄少天走得不快,时不时踩到地面上的枯叶,发出轻微的咯吱一声。但喻文州知道,黄少天在学校走廊和操场上走路时可没有这么慢。

两个人仍然是一前一后地走,只不过换了个位置。黄少天只能很刻意地压着脚步,喻文州的走路速度对他来说太慢了。其实他不是不想上前和喻文州搭话,只是对喻文州默默关注得越久,反而越不敢和喻文州说话,甚至想象一下都会觉得心脏在砰砰乱跳。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黄少天站在最右边,喻文州就在最左边的站牌底下。路灯昏黄,黄少天仰着脸望天,却小心翼翼地屏住了呼吸。半响,他才微微侧头瞥一眼喻文州,他很安静地笔直地站着,轻轻垂着头。

晚上的公交车的空气很安静,安静中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感。上班族们疲倦地把自己扔在座位上,两眼无神地发呆,或是低着头沉迷手机。黄少天依然习惯在门边的位置坐,喻文州紧跟着他上了车,走到了最后一排。

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掏出了笔记本。看着看着黄少天就觉得眼皮有些发沉了,不过一想到如果后面的喻文州看见自己睡着了,那多尴尬。他强撑着不让眼皮合起来,轻轻打了个哈欠,然后感觉清醒了些。

今晚的公交车难得行驶得平平稳稳,一路通畅地到了城南街,黄少天该下车了。他忽然有些不舍,今天怎么开得这么快呢。刷卡迈下车的时候他抬头向后排那个角落深深望了一眼,往常的这个时候,他几乎都能对上喻文州的眼睛。不过今天,喻文州手里仍然紧紧攥着笔记本,眼睛却悄悄合上了。

他大概也很累了吧。

黄少天低下头,嘴唇抿了又抿,偷偷抿出一个满足的笑容。

他快速地下了车,在站台上看着公交车向下一站行驶而去。车身一点一点变小,终于消失于夜色的黑暗之中。

可是他从来不知道,喻文州将在何处下车,又会去往何方。


[05]


一个空气闷热到令人窒息的午后,黄少天喝光了今天份的冰镇可乐,身子靠着窗台随手翻书。忽然一个同学冒冒失失地从教室门口窜进来:“一模的排名出来了!”

他的话如一道惊雷,立刻引起了爆炸般的效果。无论勤奋刷题还是闷头装睡的同学纷纷抬起头。片刻的功夫,留在教室里的同学便寥寥无几,而且大多是平时成绩不太优秀的人。

黄少天轻轻扬了扬嘴角。他当然也听见了那话,但不太急于去看结果。果然,很快就有几个男生跑回来拍他的桌子:“黄少黄少,考了前三可要请客啊!”

“当然的。”黄少天爽朗一笑,并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为了高考,他的确做到了比平时超出许多的努力。这样的好成绩并非侥幸,而是他付出的勤奋收到的最好的回报。

每逢考试,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那些忧伤的人可就不关他黄少天什么事了。

然而在黄少天帮老师把作业抱到办公室时,意外地在门口听见了一段对话。

首先传出的是数学老师方世镜的声音:“你语文考得很好……你知道,班上我最看好的人就是你。”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一时间只听见翻动纸张的沙沙声,“可是理综还是不太好,和我以为你的水平不太相符吧。”

黄少天忽然好奇起来,这个被方世镜叫来喝茶的人是何方神圣。毕竟同样作为方士镜的学生,他还没有被称赞为“最看好的人”过。

他有意放重了脚步,又敲了敲门:“报告!”

说罢,不等里面的人反应,他便径直推了门进去。

他轻轻走进来将作业本放好,转身时装作不经意地向着比较靠里的方世镜的位置扫了一眼。

那个身影好像很眼熟——?黄少天忽然愣了一下。

那人不是喻文州又是谁?

长久以来,他对喻文州学习成绩的认知只停留在高一时令他记忆犹新的作文上。黄少天还记得,那篇作业的题目和理想有关——那个时候喻文州写道,他的理想是医生。

黄少天一直以为他和自己一样,应该是个名列前茅的人。他有些不开心,却想不透这种不开心是不是为了喻文州。

只见喻文州站得笔直,微微低下的侧脸神色平静,仿佛方世镜说的人不是他一样。他乖顺地点了点头:“谢谢老师关心,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谈话被黄少天的突然出现打断,方世镜似乎也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思。他一本正经地站起身,在喻文州的肩膀上拍了拍,语气温和:“文州,你要加油。”

“好。”喻文州笑道,眼睛也温柔地弯了弯。黄少天却觉得他其实并不是真心在笑。

回到教室,他从玻璃窗边望下去。果不其然地望见操场边的银杏树下,一个孤单的身影安静地坐在那里,半响竟然一动不动。

春天的银杏树生长出大片柔软的绿色,黄少天一直觉得那种绿很像奶油蛋糕的花边。这是一个治愈的春天,他很希望树下的喻文州,最多最多难过十分钟就好,最好不要太难过。


[06]


一模过后,黄少天敏锐地发现,喻文州身上的咖啡味更浓了。

其直接表现为,他每次路过喻文州身边,打喷嚏的频率比以前更加频繁了。阳光明媚、春光大好的季节,他却因为咖啡引发了新一轮的鼻炎。

他没好气地揉了揉自己通红的鼻尖,同时竟然有些担心喻文州的身体能不能吃得消。

他在操场散步的时候,偶然从别人口中听说,喻文州的语文和英语一向出色,偏偏是个理科生。那人用嘲讽的口吻说道,难怪现在理综上不去,自作自受。

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黄少天想。

广州的夏天,即使夜晚八点的天色也没有完全暗下去,而呈现一种温柔沉默的蓝灰色,像素描的铅笔画。

两个人安静又疲惫地坐在同一辆车上。橘黄色的路灯的倒影打在玻璃窗上,光线更亮了些。公交上的环境有些闷热,潮湿的空气拍打在脸颊上,却令人提不起精神。

公交车上那个总是模模糊糊的电视屏幕,今天刚好在播放一条广告,屏幕上的几个学生讨论起自己的理想。实则这是一所不甚出名的大学办的招生广告。

其实黄少天很不在意广告的干扰。然而这一瞬间,他终于想起来,喻文州的理想是医生呀。

他早应该想到的,想读医学,只有理科一条路可以走。

其实黄少天也有着自己的理想。他从小受家庭环境影响,喜欢读书。小学的时候,亲戚纷纷逗他说,长大是不是想做作家呀?黄少天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就是这样呀。亲戚只当他是玩笑,可黄少天心中知道,从小到大,他只有这一个愿望,一直没变。

不仅没变,而且他颇有自信地将这件事在作文里写出来过。只是那篇作文的真实效果还不足以被当成范文,所以在高中里,知道他的理想的人除了亲近的哥们儿,便没有几个人了。

只不过他的理想恰好是他的长处罢了。若是执意走一条自己并不擅长的路,黄少天都不是很确信自己能否成功。

而喻文州不仅要走,更要走得比别人都漂亮。

喻文州——不是不按套路出牌,反而是个固执的人。黄少天暗中摇了摇头。不过这个人,固执得竟然让他有些羡慕了。

喻文州的头歪在窗子上,手中握着铅笔在草稿本上写写画画那些题目。

巧合得很,他刚好是那“没有几个人”的之一。当年黄少天的作文,他作为语文课代表,无意中读过。

那时候冯宪君老师笑着问他,觉得写得怎么样。他说很好,然后沉吟着,语气微微停顿一下,冯宪君却以为他说完了。喻文州也没好意思再说下去,其实自己很羡慕这个同学,甚至……有些感同身受。

坚持过来这么多年的黄少天同学,不是和自己一样,也很固执么?不过,想成为出色的作家可不容易呢。如是想着,喻文州抿了抿唇,露出一抹不喜察觉的笑。


[07]


由于临近高考的缘故,黄少天的父母不想让他坐公交车上车了,他们都认为路上太浪费时间。他爸爸凑过来,笑呵呵地提议:“以后坐我的车上学吧,早上可以不用那么紧张。”

一开始黄少天心还不甘情不愿的。那天的公交车上,他抱着课本背书背到怀疑人生,不明白课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人话。他情不自禁地转过头,瞥见了喻文州紧紧锁着的眉头,眉心拧成一个小小的川字。喻文州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总是不慌不忙的,可是他也有这样焦急的时候。

黄少天只好移开了目光。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真的只有节省那些不必要的时间,再用所有时间去备考。其实他仍然很想成为那个每天准时在喻文州面前刷存在感、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看见喻文州的人。可是他真的也很想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又一个天蓝雾薄的清晨,喻文州登上了公交车。多时的熬夜令他有些头晕,抓住了扶手勉强看了会儿书。

“叮——下一站是城南街,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喻文州条件反射般地抬了抬头。那天的阳光似乎明亮得很过分,连空气中浮动着的细小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对黄少天,其实是藏着一些憧憬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成为天赋异凛的高材生,谁不希望自己的名字挂在排名榜上显而易见的位子。

一颗好胜的心在他的胸腔中蠢蠢欲动。

公交车上人流涌动,可是那些身影撞进他的眼瞳深处,却又那么空荡荡。

他有些没来由地失落。这种失落并非很强烈,却时时刻刻都提醒着他,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一样。

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一个追逐的目标么?他也说不好。


[08]


仲夏时节,草木的清香溢满了整座城市。从屋子里望出去,看见的是一树一树的翠色欲滴。

裹着围裙的女人连连叮嘱:“文州,考场上一定别紧张,像平时一样稳定发挥就好……”

喻文州忍不住笑起来,轻声打断了:“好了妈妈,我都知道的。”

女人也为自己的过分紧张感到不好意思,笑着用手背在儿子的肩膀上蹭了蹭,眼神温柔:“相信你一定可以很好。”

喻文州含笑点点头,凝固了许久的目光终于微微松动。

混合着阳光的味道的清风从车窗吹进来。黄少天的父亲手握方向盘,神色如常,甚至嘴角扬着笑意。

“老爸,你都不紧张一下我?”副驾驶上的黄少天单手撑着下巴,小声吐槽。

男人大手一挥:“哎呀,你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最相信你了!”

“那是那是。”黄少天笑着一口应下。

“下车吧。”他的父亲稳稳地停下了车。黄少天拎起书包走下去的时候,他一巴掌拍在儿子后背上,“好好发挥!”

黄少天站在人群后面排队,同时瞥见队伍前方一个好久不见的身影走进教学楼。他沉默又专注地望着那个人,一切仿佛那么顺理成章。

喻文州身着浅蓝色校服的背影融入清晨的光里,淡金的光影在他的身后晕染开来。

一阵轻柔无色的风从黄少天的脸颊边吹过,吹散了瞳孔中藏着的淡淡的烟雾。

那一刻,他希望喻文州可以有一个很好很光明的未来。自己也是。




-END-

感谢阅读qwq





[备注1]因为不是G市人不太了解G市的车站,所以编了一个站名。

[备注2]同样是编的站名。

[备注3]出自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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